第(3/3)页 “他便是气愤又能如何?为师才是他爹!” 卢植理了理刘备的仪容,帮着戴上头盔,却也脸色难看了一些,“若真想不到这么远,只怪为师平日里疏于管教了。” 看着刘备英武不凡的模样,卢植有些满意地笑道:“以往还觉得你这大耳朵颇为碍眼,戴上头盔之后,着实英俊,越看越耐看。嗯,此趟回京,少不了给你说项一门亲事了,也该成家了。” “多谢老师!” 刘备有些欣喜,随后却也有些尴尬道:“只是,学生会不会给你添麻烦?” “添什么麻烦?你如今这番功绩,足以让人看重了。为师以往也是怕别人拂了你们的面子,此时自然也希望你们刘家开枝散叶……唉,可惜元起兄看不到了。” 他叹了口气,随后摇头拍了拍刘备的后背,“走吧,过去之后,直接站到德然身后,其他的不要管。若是有变,不用顾忌太多,直接派人过来找为师。” “老师不去?” 刘备愣了愣。 “此前便说了,为师到了宛城便是一个态度。去不去都一样。如今结果未定,这场暴雨之下,两位中郎将所做的事情又牵扯颇多。为师暂时还不能去,以免德然求到我身上来,徒增尴尬。” 这番话透露很多东西,刘备不由沉思起来。 卢植望着似乎有些缓下来的雨水,凝眉道:“记住了,到了之后谨言慎行,不论德然如何,你切莫惹得两位中郎将不快。如今伯珪成才,你也成才了……只要你们都好,为师便担忧德然一人即可,要不然可真的分身乏术了。” “学生知道了。不过老师这句话说错了,二位师兄虽说都是人才,可小卢毓才一岁,等此次战胜而归,老师还得得空教导,劳心劳力,这样才能更加青出于蓝。” 刘备恭维一句,卢植便也笑起来,“还是你会说话。子章子德都定性了,如今世道不同往日,教导也得变通,他日说不定还真得靠那个小家伙了。” 他目光有些希冀,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,笑道:“还是别提那吃奶的孩子了,这名字……来到此地便觉得取错了。朱公伟那鸟厮喜欢吃吴郡鲈鱼,咱们幽州话这卢毓不就是鲈鱼?一想到为师取了个让他克得死死的名字,心中郁结啊!” “潮来潮往,到时莫说朱中郎将了,便是我等都老了,哪里有人能克制小卢毓弄潮?” 刘备笑道。 “潮来潮往,确是一浪更比一浪高啊……为师老了,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幸目睹他不负所托,淡然弄潮。” 卢植按上刘备的肩膀,笑道:“不过,为师倒能助你们这一辈去乘风破浪。去吧,别让人等久了。为师等着你们平安回来。记得啊,带上德然,等此事完成,你往后必能一帆风顺。” “老师放心,学生定将德然带回来。” 刘备笑着点头,撑伞出去,只是没走几步,他微微神色一敛,总觉得卢植最后一句话若有所指。 有些不安地扭过头,见卢植朝着他笑着摆手催促,他点点头返身快速奔跑,心忖自己最近果真猜得魔障了…… 等到刘备消失在视野,卢植负手望向西北面。 雨帘遮挡,有宿卫自一侧营帐走过来。 “公无渡河,公竟渡河……许是浑浊河水也算沁人心脾,才让人抛却一切,一心求死。呵,活着,总要死嘛……” 那笑容苦涩,随后是悠长的叹气声,还未荡开,便被雨水消融在天地间。 …… 天地苍茫,雨势渐息。 草棚内视野辽阔,触目所及,到处是一身狼狈、骨瘦如柴的百姓在风雨中痛哭、求饶、呐喊,远远近近,士卒手持兵戈,再远处,城墙边上不时有人被士卒从人堆里拉出来询问,然后被按着跪下、再倒下……尸首分离,血流成河。 刘正被架着站在草棚边缘,身躯战栗而无力,全凭两名士卒架着得以支撑站稳,随后看着这一切目光失神。 此时全身早已湿了,便是站在草棚内没有风雨,雨水也自头顶不断流淌下来,而脸颊上的水渍似乎怎么也断不了,好似在哭,但那脸色木然,又不像是有情绪的样子。 草棚极大,站了好些人,但说话的却只有朱儁而已。 而此时朱儁就站在刘正身边,看着城墙边上的血腥场面,说着这两天针对刘正一案的审理过程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