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这话一落,不待凤瑶反应,他已缓缓的屈身坐在了凤瑶身旁。 凤瑶瞳孔一缩,嗓音也越发清冷,“因着大盛公主云英未嫁,是以为体恤她的声名,不愿在长信宫中久留歇脚。如此说来,摄政王倒是极有君子之度,只不过,本宫也是云英未嫁,你来这凤栖宫,就不怕让本宫损了声名?” 她嗓音极为清冷,颇带几许漫不经心。 待得这话落下,沉寂无波的心底,便开始盘算着差人将这颜墨白丢出去,不料正思量,颜墨白已略微认真的平和而道:“长公主倒是误会了。” 凤瑶回神,清冷观他。 他笑得自然,“微臣并非担心大盛大公主声名受损,而是担忧微臣声名受损。毕竟,微臣在京都城内,也享有盛名,若与大盛公主同处一室,自容易遭人非议,微臣的清誉,也会被大盛公主连累。而长公主你,也虽云英未嫁,但却负着夜叉之名,如此一来,微臣与长公主同处一室,旁人,自也不会觉得微臣与长公主之间能擦出些风月火边才是,如此,长公主声名不会受损,微臣声名,也是依旧。” 懒散无波的嗓音,调侃十足。 凤瑶冷冽观他,“摄政王倒是圆滑得紧,只不过,纵是你声名要紧,但这凤栖宫中,则容不下你。你若识相,便迅速离去,若无地方落脚,自可先去礼殿坐着。” 颜墨白神色微动,终归是稍稍敛了面色,随即略微认真的朝凤瑶望来,只道:“礼殿正为今夜的宴席布置着,若此际便去那里,定人多嘈杂,着实不妥。再者,微臣此番来这里,其一是为了歇脚,其二,是有事与长公主询问。” 凤瑶并无诧异,面色也一成不变。 这颜墨白历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,这点,她自是了然。 她默了片刻,便淡漠而道:“摄政王有话不妨直说。” 颜墨白瞳中略有微光滑过,待得凤瑶正要仔细打量他瞳中的微光,不料他已是恰到好处的敛了神,随即薄唇一启,平缓无波的道:“今日那长信宫外,倒是海成群,飘香四溢,着实怡心怡情得紧,只不过,微臣方才也随意瞧了一眼那长信殿外的,倒是见得其中有一种,形长筒,色泽红黄蓝三色,模样倒是极为特殊,记忆犹深。说来,微臣对草倒也有些了解,摄政王府的大片木与茶树,也为微臣亲手栽种,是以,若微臣未记错的话,那长信宫外的长筒种,应是尸香无疑了。” 他嗓音极为温缓,无波无澜,并未带半许的锋芒。 然而这话落得凤瑶耳里,心境则蓦地翻腾,嘈杂微浮。 她并未立即言话,待将这颜墨白仔细盯了片刻,才冷冽低沉的道:“摄政王究竟想说什么?” 他极为难得的静静迎着凤瑶清冷的目光,缓道:“当日微臣逛鸟场子时,有次倒是见过有人卖那种长筒艳丽之,当时仅有一株,便要价万两,号称的是尸香模样艳丽,但却剧毒无比,却也是极其名贵的药材。听说,那种多闻几下,便会头晕昏沉,若一直与那尸香接触几日,却无解药控制的话,定诱发隐疾,暴病而亡……” 冗长繁杂的话语,被他以一种极是温润平缓的语气道出,着实让人觉察不出到他半许情绪,但也无形之中给人一种极是幽远沉寂与厚重。 是以,他究竟想作何?此际将话说得这般直白明了,甚至不惜将一切都在她面前挑破,如此,目的是何? 凤瑶面上的沉寂之色,终归是裂了开来,落在他面上的清冷目光,也逐渐变得森冷阴沉。 既是他将话已说得这般直接明了,她自然也无心再与他拐弯抹角,仅是冷冽无波的出声问,“摄政王言明这些,是为何意?” 他依旧静静的凝着凤瑶的眼,嗓音却突然变得幽远开来,“这话,倒也该微臣问长公主才是。长公主在长信宫外安置尸香,是为何意?” 他这话更是直白了当。 凤瑶瞳孔一缩,阴沉而道:“尸香之事,本宫无心与你解释。但如今摄政王如此咄咄逼问,可是要为大盛公主出头?” 颜墨白神色微动,终归是稍稍挪开了目光,缓道:“微臣是否要为大盛公主出头,此际论来,皆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大盛公主身份特殊,此番行程,天下皆知。是以,大盛大公主便是要出事,也定不可在大旭出事。” 凤瑶森冷阴沉的道:“摄政王要维护大盛公主,直言便是,又何必在本宫面前拐弯抹角。尸香之事,本宫自有分寸,轮不到摄政王来提醒。反倒是摄政王你,明明与大盛大公主有旧情,为何不提早而报,反倒还在本宫面前遮遮掩掩,若非本宫今日亲耳从大盛大公主口中听闻你们几年前便已相识的话,摄政王你,可是还要一直在本宫面前做戏隐瞒?” 颜墨白眉头极为难得的微微一蹙,“微臣当年与大盛公主有所交情,是因的确不知她大盛公主身份。是以当日对长公主也并未解释。只因,本就不认识,何来解释可言,而今突然相见,才觉是故人罢了,微臣,也是猝不及防。” 凤瑶森冷淡漠的道:“是非曲直,便也只有摄政王你自己最是清楚。” 颜墨白语气幽远,“长公主,微臣说的,是实言。” “实言与否,本宫如今已是不在意了。只不过,此番大盛公主来访大旭,无疑是来者不善,摄政王身为大旭权臣,若有一丝半点向着大旭的话,如此,大盛公主来访之意,你可该提前告知本宫?”凤瑶瞳孔一缩,嗓音阴沉淡漠,语气也卷着几许不曾掩饰的森冷。 奈何这话一出,颜墨白却并未立即言话。 一时,殿中气氛也无端沉寂,隐约透着几许莫名的厚重与压抑。 凤瑶瞳孔越发一缩,再度抬眸,清冷无波的目光再度朝颜墨白落来,却见他深邃的瞳孔极其幽远,清俊的面容,也极为难得的漫出了半许复杂。 “大盛大公主此番来意,微臣并非清楚。但大公主历来干练干脆,喜沙场征战,不喜过问朝中诸事。而能让大公主亲自出访大旭,想必这事,自与她心底在意之人有关。”待得半晌,颜墨白幽远无波的出了声。 凤瑶冷笑一声,“如此说来,大盛大公主是专程为摄政王而来的?毕竟,大盛大公主倾慕摄政王是事实,今日还曾数次说过摄政王呆在这大旭是屈才了,甚至还有意挖摄政王入大盛为官。” 颜墨白面色不变,似是并未对凤瑶这话太过放于心里,他仅是眸色微动,再度极为难得的将目光迎上了凤瑶的眼,缓道:“微臣,不过是大公主的故人罢了,若真论及在意的话,自也比不上她的亲眷才是。毕竟,大公主此人恩怨分明,虽不喜过问世事,但却极为关心家人。不知长公主这几日是否差人探过大盛之事,而今的大盛,近来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。” 凤瑶神色微变,“大盛近来,发生了何等大事?” 前些日子,一直忙于江南救灾之事,而今刚回京都,便有堆积如山的奏折需要亲自批阅,是以,这几日一直忙于国事,加之幼帝那里又极不省心,身心俱疲之事,又迎得大盛大公主来访消息,如此接二连三之事萦绕而来,倒也的确无暇去探查大盛发生了些什么大事。 是以,而今再闻颜墨白这等语气,可是这几日,她当真错过了某些震惊之事? 思绪翻腾,凤瑶眸色越发深沉。 则是片刻,颜墨白稍稍挪开目光,平缓无波的道:“想必,前些日子有奏折送入宫中,言道大盛太子大婚之事,长公主可是知晓?” 凤瑶冷眼观他,淡漠应声。 颜墨白稍稍勾唇,微微一笑,清风儒雅的继续道:“大盛大婚之事,传得人尽皆知。皆道,大盛太子乃大盛战神,攻无不克,战无不胜,甚至连这大旭之国,都是大盛太子亲自领兵攻下。而即将成为大盛太子妃之人,自为大盛丞相千金,明月许明月,人如其名,着实倾城风华,纯然如风,貌羞明月不为过,且那明月姑娘,还曾与大盛太子订过娃娃亲。如此,战神配明月,佳话成片,前些日子,大盛皇帝龙心大悦,下旨赐婚,令大盛太子与许明月择日完婚。只不过,如此天下佳话,却被大盛太子执意毁灭,只因,大盛太子后来称心有所属,极是硬气的长跪大盛皇帝寝殿外,祈求大盛皇帝收回赐婚诏令,容他迎娶心仪之人为妃。” 冗长繁杂的话语,一字一句的飘入耳里,瞬时之中,心底起伏万瞬,震撼不平。 凤瑶面色沉得厉害,瞳孔,也深沉复杂,冷冽十足。 她倒是未料到,前些日子她还在让许儒亦拿主意,让她不必亲自前去大盛观那司徒夙的大婚,却是不料,而今这几日,便已闹出司徒夙执意拒婚之事。 如此一出大戏,着实令人瞠目结舌,再者,凭她的了解,那司徒夙本为心狠手辣的无情之人,连与她的情义都可全数抛却,如此,又岂会再为了他心底那所谓的心仪之人,公然硬气的抗旨拒婚? 思绪翻腾,心底虽是震撼起伏,但更多的,则是复杂与怀疑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