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百九十五章 三途槐-《史上最强勇敢系统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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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执念不是用来忘的。”阿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,沈杰抬头,看到她正站在槐花簌簌落下的光晕里,手里举着面青铜镜,镜中映出三个他:一个在海宁摘月亮,一个在金陵爬讲台,一个在吞鲸市躲进消防通道,“是用来认的。”
镜面突然裂开,碎片落了满地,每片碎片里都躺着个季敏:在海宁咬他耳垂的,在金陵抢他藕片的,在吞鲸市给他泡醋饮的……她们的眼睛里都盛着同一片光,像海宁山顶的琥珀,像莲花路站的晨光,像此刻落在他手背上的槐花瓣。
“你看,”阿敏捡起最大的一块碎片,递到他面前,“她们从来都没离开过,只是你把自己分成了三段,每段都藏着个不敢面对的自己。”
沈杰接过镜片,冰凉的玻璃贴着掌心,映出张陌生的脸——眼窝不再深陷,胡茬消失了,眼里的光像被擦拭过的铜镜,亮得能照见槐花的影子。他突然想起在生煎铺,阿敏画在玻璃上的月亮,原来不是季敏要月亮,是他自己总在抬头找月亮,却忘了低头看看身边的人。
“该走了。”阿敏把那把绣球花铜匙插进他手心,“三途槐的根,已经缠不住你的脚了。”
沈杰走出宅院时,晨光正好漫过巷口的青石板,生煎铺的香气飘过来,混着槐花的甜。阿敏站在门内,朝他挥手,粉色的连衣裙在风里飘动,像只停在枝头的蝶。“对了,”她突然喊住他,声音清亮得像铜铃,“记得多放醋,我还在生煎铺等你。”
沈杰握着铜匙,站在巷口回头,宅院的大门已经关上,朱漆上的铜环在晨光里闪着光,像季敏笑起来的眼睛。他低头看掌心的铜匙,绣球花的纹路里,似乎藏着片小小的槐树叶,叶脉清晰,像张被熨平的地图,指着来时的路,也指着该去的地方。
风从街对面吹过来,带着生煎的焦香,吻过他指缝时,沈杰突然笑了。他知道,那些被打碎的时光,那些藏在不同面孔里的季敏,那些不敢承认的执念,其实都在这把铜匙里,在这阵风里,在每个清晨的生煎香气里,等着他用余生,慢慢拼回去。
他迈开脚步往生煎铺走,皮鞋踩在晨光里,影子被拉得很长,像条终于舒展的锁链。铜匙在口袋里轻轻碰撞,发出细碎的响,像在说:别找了,我就在这儿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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