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以后若是再相见,就是仇人了。 满地青丝簌簌掉落,连带着楚长亭先前逃命时藏在头发里的断梳也掉了出来。那半截断梳叮当滚落到地上,振了两振,如落叶垂危般,无力地在烫金龙靴旁躺了下来。 沈良辰的心,狠狠一揪。 他连呼吸都狠狠一滞。 那是六年前,他与她分别时,承诺的信物。见梳如见人,断梳合一,永不分离。 她竟,她竟将它一直都藏在头发里,没日没夜,寸步不离? “你......”他终究是欲言又止。 楚长亭满脸怨恨地望了沈良辰一眼,可沈良辰的脸隐在面具之下,她看不清他的神色,只觉得那张泛着湛湛银光的面具陌生而冰冷。 看着那张满脸怨恨的脸,关心的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羞辱。沈良辰张了张嘴,终是嘲讽一笑,道:“看来易轮奂对皇后娘娘也没有多么好,这样寒酸的梳子,皇后娘娘都要视若珍宝。” 那双杏花眼此刻几乎被愤怒燃尽,她不再看沈良辰,咬着牙伸出皮包骨头的瘦削的手挣扎着去拿那截断梳,沈良辰眸光闪了闪,抬起脚,狠狠踩在了楚长亭的手上。 “啊!”楚长亭闷哼了一声,喉咙里一阵腥咸,感觉似是喉管被划破,一股血腥味弥漫在唇腔里,她努力地咽下血沫,死死攥着那截断梳不肯松手。 那是她单纯快乐的时光,是她昔日的白衣少年郎。 “皇后娘娘这是装什么情深似海。”沈良辰脚上的力气不动声色地增大,楚长亭疼得满头大汗,仍是不肯松手。 “楚长亭,松手。”沈良辰蹲下身子,毫不忌惮地咬牙叫着楚长亭的名字,伸手狠狠捏住她的脸,才惊觉短短几天,她竟已消瘦成了这个模样。 “本宫,是天灼皇后苏锦。”楚长亭迎上沈良辰冰冷的目光,一字一句斩钉截铁。 “皇后娘娘若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好好的,就放开手,咱们好好聊聊。”沈良辰眼底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心疼,他隐忍着,却又面无表情地威胁着她。 听到沈良辰的威胁,楚长亭浑身冰冷,紧攥的手颤抖着松开,瞳孔瞬间失去了魂魄,但又很快凝聚起了怒火。 “久别重逢,皇后娘娘都不准备与本王叙叙旧吗?”沈良辰迅速收起脚,瞟了一眼楚长亭被踩红的手背后,薄唇不自然地抿了一下。 “叙旧?叙什么?”楚长亭冷冷清清一笑,躺在地板上,满眼皆是讽刺。 叙叙你是如何在南蛮活了下来,还成了南耀月的国王? 还是叙叙在你的眼里,我是如何水性杨花地弃了你成了天灼的皇后? 沈良辰被她噎了一下,目光很快冷了下来,周身的气压似要凝成冰。 “你见到本王还活着,就不高兴,不欣喜吗?” “为何你自始至终,都满脸忧伤?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