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尘埃落定了。 无论是赵祯还是白永安,此时此刻的心中,都转悠着如此这般的同一个想法。 就连蓝元振也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一点,因此他也用一张响亮的“退朝”,向在场的政治动物们清晰地昭示了这一点。 但他们没有料到的是,在场的其他人,却全然和他们不一样。 “月亮怎么能够被称出来呢?” 老太后一边将手搭在阎文应的胳膊上,一边感受着自己头疼欲裂的脑袋,正在肆无忌惮的吞噬着自己的精气神。 周琮和楚衍刚才说出的观点,就宛如石破天惊一般,震撼着这位老太后的内心世界,这让他整个人都感觉没有着落,虽然身体还算健朗,但却总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。 所以他才下意识地想要阎文应扶着他。 但是…… 众人只听见“哎呦”一声,就看到老太后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,要不是蓝元振抢上几步,勉强扶住了她,估计那张半老徐娘的脸,非得变成大花猫不可。 而她一直信重的阎文应,虽然被普遍地认为比蓝元振更有伶俐劲儿,但在刚才的那一刹那,却是丝毫反应都没有。 老太后也是因此勃然作色。 在她被蓝元振扶起来之后,就立刻一巴掌抽了过去。 那时候的阎文应,虽然因为面前巨大的动静儿已经有了反应,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平时极为宠幸自己的主子,竟然会一个巴掌抽过去。 结果那家伙用更加尖锐的一声“哎呦”,直接飞了出去。 太后这一掌,可谓是含怒而发,因此力道颇是不小,至少站在旁边的蓝元振就感觉一阵飓风刮过,虽然他自己没有中招,但也颇能理会阎文应此时的感受。 然而,太后在删完这一巴掌之后,似乎仍旧余怒未消。 她指着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阎文应,怒不可遏的吼道:“你个该死的奴婢,为什么不扶住吾的手?” 躺在地上的眼阎文应仍然在不断抽搐,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疼的,总之一时半会儿之间,恐怕是无法应对太后暴怒的。 看到这幅场景,太后当然是更加怒不可遏,好在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位热心肠的蓝元振。 蓝元振是有心提醒阎文应的,但是做太监的哪能在主子面前公然相互帮衬,更何况这件事本身就是阎文应失职在先。 所以他只能换一种能够讨好主子,又能间接的提醒对方的方式。 只见这家伙迈开老腿,狠狠的踹了咽喉炎一脚,骂道:“你个夯货,还不赶紧回答太后的问题。” 阎文应终于缓过神来,但他的头脑还是不太清楚,因此实际上也没能说出什么正式的话语来,只是一个劲的在那里嘟囔。 蓝元振这个气呀,看来这小子是没救了。 但老太后却因为刚才的愤怒而肾上腺素爆表,所以他现在的神经是极其敏感的。也因此而听清楚了阎文应嘟囔的是什么? “月亮怎么能被称出重量呢?” 嗡的一声,老太后只感觉自己的头脑都快要炸了。 没想到这个死太监,竟然和自己嘟囔着同样的话。 “这……这真是气死我了。” 太后恍惚了片刻,才把这句话给骂了出来。 蓝元振立刻又串了阎维英一脚,然后转身扶着太后离开了。 其实,太后别人不想那么骂的,但她心中也很清楚,阎文应或许是跟随自己的时间太长了,所以时不时就会想到自己也想到的事情。 这显然还是个忠心而又聪明的奴才,只不过形势不顺的时候。容易被敌人一锅端了。 刚才就是个很好的例证。 幸好,那些大臣们没几个能看得出来。 话说,她刚才应该驻足片刻,也好看一看那群大臣当中,有没有和自己一样失魂落魄的。 王曾肯定不会失魂落魄。 但他的儿子王绛,分明也听见了那句话。 “月亮怎么能被称出重量呢?真是匪夷所思!” 王曾一边带着儿子往外走,一边用一刨遮住仍在颤抖的左手,还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和旁边的同僚们交谈。 今天这件事情,让他发现了一位并不算纯天然的盟友。 虽然他平素和石中立并非全无交情,但这家伙今天态度之鲜明,这是以前从来不曾发现过的。 王曾认为,似乎有必要和这位小兄弟好好交流一把。 不过今天晚上肯定是不行了——他的手还是抖个不停,尤其是看到太后出乖卖丑之后,就更停不下来了。 有鉴于此,王曾才一定要和石中立另约时间。 有趣的是,石中立好像对此也有察觉,他竟然主动走过来,与王曾寒暄起来。 只是这开场白,有些让人触“耳”惊心。 “昭文,今天小弟可算是开了眼了,没想到这个白永安是如此的非同反响,竟然连月亮的重量都能称出来。” 王曾的手又抖了一抖。 这次养儿防老的俗话终于起作用了。 只见王绛死死地把“老儿”的左手摁在自己袍袖里,然后在一旁陪着笑说道:“世叔,是司天监的官员说能称出月亮的重量,白永安本人好像没有吱声啊,我看他固然是有本事的,但这副谨慎好像更难得呀。” 石中立闻言就笑了出来:“大侄子最近真是有长进啊,不但学会看人,还学会夸人了呀。好,好,等有时间,世叔一定好好和你切磋一下。” 这时,缓过劲来的王曾终于解除了自己的宕机状态,他抚摸着儿子的袍袖,沉稳有度的说道:“老夫也正有此意,不如等下次修墓的时候,我们到张八家正店去喝个痛快,” “好,一言为定!” 石中立一边应下约定,一边与王曾拱手作别。 待到他走的远了,王曾才重新迈出步子,拽着自家儿子往自家马车跑去。 楚衍远远的看着奔跑的父子两个,心中却像是倒了五味瓶一般百感交集。 他回过脸去,问自己的闺女楚昭道:“昭文相刚才说的话,你都听见了吗?” “听见了。” 楚昭一边晃着自己的衣袖,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道。 楚衍一把拍住闺女正在活动的胳膊,很是战战兢兢的说的:“我看那老头被震惊得不轻啊,我们这次可能是闯祸了。太后刚才的情况,你也已经看见了,要是商朝首相也出什么问题的话,那……” 楚昭看他如此紧张,终于有些懂事的收回了衣袖,不过他只是低头琢磨了片刻,就又恢复了那般玩世不恭的语调:“你和周世叔那番话,确实还是欠考量的。但他们只是骤然无法接受而已,纵然是年龄大了,恐怕也不会被吓出个好歹来。所以你老人家就放心吧……依我看呀,白永安如果顺利的进入司天监,以他的学识来看,恐怕会让你们天天都如同太后一般心惊肉跳。” 楚衍被吓了一跳。 他慌忙问道:“有这么严重吗?” “怎么没有啊?你没看出来吗?他和我一样,是……” “嘘!” 楚衍立刻捂住了闺女的嘴,而后拉着她钻进马车,一溜烟地跑回了自己家里。 家里的院子虽然不大,但仿佛只有书房才是个能说话的地方,而且还是在门窗层层锁死的情况之下。 楚昭就这样看着自家老爹七上八下的忙活了好一阵子,活像一只正在偷灯油的肥老鼠。 肥老鼠的工作效率可能稍微有些低,将近一刻钟之后,他才终于擦着汗坐到了椅子上。 不过他一开口,整个谈话的氛围都变得严肃起来,丝毫也没有了肥老鼠的憨厚可爱。 “听你刚才那番意思,莫不是说这个白永安,竟然也是个穿越者?” …… “穿越者?真是没有想到,她居然也是个穿越者。” 皇宫之中,赵祯正在那里嘀嘀咕咕。 他十四岁就迎娶的皇后郭氏,此时就坐在不远处,不过见他凝眉苦思着什么,并没有过来打扰。 赵祯拿过一张纸来,用毛笔在上面画了两下——这是今天第三道题答案的一部分。 当然他是算不出来那道题的,这是楚昭的答案。他只是站在一旁刚好偷窥到了而已。 但这个答案却有一丝不寻常的地方。 里面有一个后世称为“根号”的数学符号,是宋朝人断然写不出来的。 那么写出这个符号的楚昭,在赵祯看来就是穿越者无疑了。 如此以来,即便撇开他自己不论,这世上就已经有两个人确定是穿越者。 …… “我也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会有两个穿越者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