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他……他是娃亲爹……打坏了……你心里更难受……” 林燕望着我,眼神里翻腾着心疼、愧疚。 她没再说话,和娘一左一右架起我,踉跄着回了屋。 晚上。 林燕端来热水。 用毛巾蘸湿了,一点一点帮我擦洗伤口。 煤油灯的光晕,染在她侧脸上。 柔和得让人鼻子发酸。 我怔怔看着。 心想,这大概是最后一回了吧。 “疼得厉害不?” 她声音轻轻的。 我摇摇头,咧嘴笑: “不疼。” 她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。 砸在我手背上,烫得我心里一抽。 “铁柱,对不住……真对不住……” 我抬手想替她擦泪。 举到半空又无力地垂下。 “没啥对不住的。” 我扭头看向跳动的灯花,语气故作轻松。 “你想走,就走吧。” 她猛地抬头,难以置信地看着我。 我避开她的视线。 像唠家常似的,慢悠悠说起将来的打算: “后院那母猪,开春估摸要下崽,得先把圈拾掇利索。东头那亩地,我想着还是种苞米,咱家种子好像不够了,得去乡里扯点新的……等天暖了,河滩野菜冒头,我带你和娃去挖,娃肯定稀罕……” 我絮絮叨叨。 说着开春的农事。 说着往后的日子。 仿佛明天她还在。 林燕起初只是小声啜泣。 后来再也忍不住,扑进我怀里。 紧紧抱住我,哭得浑身打颤: “铁柱……别说了,求你别说了。是我对不住你,这辈子都欠你的……” 我搂着她单薄的肩膀。 任她的眼泪,浸透我的粗布麻衣。 仰起头,盯着黝黑的房梁。 把眼眶里的酸涩,硬憋了回去。 我知道她说欠我的。 我更知道,她这声“欠”,其实就是告别。 第二天。 窗纸刚透出点青灰色,我就睁了眼。 炕那头,却空得硌人心慌。 伸手一摸,只剩下冰凉的粗布床单。 孩子的小摇车,静静摆在墙角。 里面空荡荡的。 连平时那股奶香味儿,都淡得快闻不见了。 我坐起身,竖着耳朵听。 院子里静得吓人,连鸡叫都没有。 只有风穿过破窗棂子的呜咽声。 套上旧褂子,脚踩在地上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