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三章 月夜惊变-《落魄千金俏神探》


    第(2/3)页

    她当然有理由恨我,我每在这里过一天,就能体味到恨意有多深。

    思君如明烛,煎心且衔泪。

    她当年在地牢中,也如我一般吧? 日日夜夜,年复一年,挂念我的的孩儿,惦记着爹爹,思念着飞扬。

    我本以为会在此幽居终老,没想到,今日竟会在此遇到你们。

    庄玉烟幽居地牢,许久不曾与人说话,初时声音嘶哑模糊难辨,晦涩难懂,渐渐流利,与常人无异。

    这大段深埋于心底的故事,本是诡异奇绝,惊世骇俗,被她以极平淡至极的口吻娓娓道来,似乎消弭了当时的惊心动魄,如同一块石头投入池塘,不闻当时的巨响,只看到那一圈圈荡漾开来,到达岸边时,只余下浅浅微澜。

    灵越凝视着她微微濡湿的眼角,那里几道深深的皱纹,如同菊瓣伸展,在明灯之下,若有若无地闪烁着几丝晶亮。

    这昔日的美人,困在这地牢之中,纵然养尊处优,锦衣玉食,她如同一朵失去水分的莲,只剩下干瘪的瓣,只能从那若有若无的残香之中,想象当日亭亭的风姿,绝世的芳华。

    “原以为这辈子就要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了,初时尚且自言自语,后来十天半月也不说一句话。如今跟你们说的话,加起来比过去十年还多。”庄玉烟感应到她的目光,苍白的脸上浮出疲惫至极的微笑。

    “庄夫人,还是歇息一下吧。”灵越的目光不忍去看她白的发丝,伸手想扶庄玉烟坐在床上。

    她幽幽的眸光轻轻扫过灵越憔悴却依旧娇嫩的容颜,微不可闻的声音叹息道:“如今,只有你们还叫我一声庄夫人。”

    她就着灵越的胳膊,从梳妆台前起身,走几步躺倒在锦绣铺就的绣床上,用手支颐,看着远处波澜不惊的寒潭,一声不响。

    洞中阴凉至极,十几盏纱灯光如幻影般照过来,落在庄玉烟苍白如雪的脸上,恍惚不已。她似遥想起少年旧事,与庄玉明极其相似的脸上微微泛起极淡的红晕,如经了风雨过后的桃,让人无法忽略她当年的芳华。

    灵越心下感叹,将目光流转,发现路小山仍不死心,正在洞中四处查看。

    他敲了敲玄黑色的岩壁,岩壁发出梆梆梆沉闷的声响声。他难以置信道:“这岩壁乃是岗岩,坚不可摧。”不免垂头丧气。

    稍息片刻还是不甘心望着头顶,心中似乎默算离地距离。忽然提起真气,奋力一跃而上,身如飞燕般,眼见湛湛够顶,便落了下来。

    他不死心,又试了几次,如同无枝可栖的鸟儿,终究坠落下来。

    灵越看着他额上沁出的细密汗珠,如同荷露,克制想要为他拭去的冲动。她犹豫着,忍不住道:“太高了,且无处借力,那洞口又小,别说是你,恐怕连我都过不了。”

    路小山气力用尽,躺倒在地上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“上天不行,入地也不行,莫非只有等死?”

    灵越凝眉,想起曾经翻看的一些书,不愿意就此偃旗息鼓,“自古机关算尽,必留一线生机。这里肯定还有另一个出口。”

    她的声音虽然微弱,却有一种难言的温柔,那是在路小山面前不曾流露过的神色。

    路小山的心如同春天的一般盛开,荡漾着别样的情思。他无法控制这样的情思,便任凭它奔涌眼底,“阿越总是聪明,难道你还懂机关术不成?”

    什么?阿越?这么亲昵的称谓令她的心头如同鹿撞,耳根火辣辣烧起来。
    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