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百六十一章 突然呕吐-《盛宠强嫁:摄政王上位记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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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话一到这儿,许儒亦着实是有些低怒了。

    幼帝这些日子经常将颜墨白挂在嘴上,但凡有了什么棘手之事,再不会找他相商,反倒是亲自要出宫寻颜墨白商量。如此,他许儒亦夹在中间自然是不好受。他也并非是真正留念官位之人,一旦颜墨白承认说要挤兑他,且凤瑶也不打算管的话,他自然无心再留朝堂,但如今凤瑶都未开口,颜墨白却单独故意的对他算计,这口气,他自然是不想委屈的忍下。

    “皇傅好歹是为官了这么久,竟还未看清真正的官场与帝王之道。”仅是片刻,颜墨白慢条斯理的出了声。

    许儒亦微微一怔,沉着脸道:“摄政王有话不妨直说。”

    颜墨白勾唇笑笑,“幼帝身为大旭帝王,虽要培植心腹,但自然,不可过度依赖心腹。亦如皇傅你,幼帝若过度依赖你,信任你,只要一眼不见你便心生不安,如此一来,幼帝永远都长不大,且随时随地,任何时候,都极可能被你随意控制。如此之险,幼帝如今看得懂,分得清,幼帝如今稍稍对你疏离,并非是本王从中使坏,而是,幼帝长大了,心智成熟了罢了。他啊,是有意想当个好皇帝,当个不被人随意困住甚至算计的强者,而你许儒亦,只是他帝王之权的垫脚石而已,甚至不仅是你,连带本王,凤瑶,都是他王权的垫脚石。我们的目的,都是要让幼帝彻底的强大,如是而已。”

    说着,嗓音稍稍一挑,“本王这话,皇傅可明白?你口口声声说衷心于幼帝,那你是想让他变成一个随时依赖你的懦者,还是,心腹成片,满手风云威仪的强者?”

    许儒亦顿时被他这话噎住,面色复杂汹涌,一时之间,道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颜墨白目光将他扫了几眼,慢悠悠的继续道:“今夜既是说到了这些,念在皇傅也曾为凤瑶分过忧的份儿上,本王也不防再提醒皇傅一句。再年幼之人,一旦被捧上高位,都会有防人之心,猜忌之心,甚至,还有磅礴的野心。伴君如伴虎这道理,亘古不变,皇傅可要谨记于心,莫要觉得君王如今对你极好,你便以为你日后当真可以高枕无忧。有些时候,皇族的弑杀就是这般狠毒,你若没有本王这等骨气与本事,那你就最好是居安思危,早作打算。就如,几年之后,或是十几年之后,大旭风调雨顺,国泰民安之际,你许儒亦,务必要懂得舍官,莫要再任高位。你若没能耐坐稳高位,没能耐摆平一切的风波诡异,那你就最好,适时退身,撤出朝堂,做个不问政事的闲散之人,许是那时,君王会感念你往昔的付出,对你心怀感恩,一直崇敬在心。”

    冗长的一席话入得耳里,宏伟磅礴,无疑是颠覆了许儒亦的所有心神。

    他终究还是目光短浅了。此番过来本是要找颜墨白说清楚,未料竟被颜墨白说了一通。

    他也的确是没有颜墨白的心胸,没有他通天的能耐,更没有他这般缜密的心思,他甚至从来都不曾真正考虑过他的退路,不曾考虑过所谓伴君如伴虎的艰难,而颜墨白所言的这一切,恰恰在他心头给了他重重一击,令他满心的震撼,也彻底的,幡然醒悟。

    此时此际,他再度抑制不住的对颜墨白心生崇敬。

    难怪他当年会在先帝面前混得如鱼得水,做个摄政王都能将朝堂全数控制在手,随意玩儿转,如他这般缜密的心思,瞻前顾后的细致,全然是他许儒亦学不来的。也亦如他说说,他许儒亦没有坐稳高位的能耐,没有能够解决一切忧患的本事,是以,这点也注定他不能一直在幼帝身边呆着,不能处理好一切刀刃上的艰难之事,如此,他终究得中道退场,不争不抢,从而,给幼帝留个最后的好印象。

    思绪翻腾,许儒亦呆然坐着,回神不得。

    颜墨白慵然的朝他凝了半晌,才抬手执起酒壶,亲自为许儒亦满上了一杯酒。

    “有些事,本王点到为止,皇傅是个聪明人,自然知晓其中深意。呵,罢了,此际便也莫要再多想这些事,皇傅既是来了,总得饮酒吃菜一番才是,免得外面会传闲言碎语,说本王对皇傅极是刻薄,连皇傅入了摄政王府都不愿请你吃顿饭,呵。”

    这时,颜墨白再度道了话。

    许儒亦这才回神过来,紧着嗓子道:“如今凭王爷的身份,谁人还敢言道王爷的不是。”

    颜墨白勾唇而笑,“天下小人那般多,背地里说本王不好的也大有人在。”他回得随意,说着,便抬手将酒盏举起,朝许儒亦晃了晃。

    许儒亦强行敛神收心一番,也不再耽搁,端了酒杯便朝颜墨白手中的杯盏轻轻一碰,满目认真厚重的朝颜墨白望着,一字一句的道:“今日听摄政王一席话,甚是受教,微臣,先干为敬。”

    说完,抬头一仰,便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颜墨白懒散自若的端着酒盏轻饮一口,“喝酒伤身,皇傅无需饮尽,只需随意一口,尽兴便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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