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他朝凤瑶对视两眼,兴致缺缺,随即勾唇一笑,垂眸下来,慢悠悠的抬手而起,端起了另一只茶盏凑于唇瓣,懒散轻柔的抿了一口。 “长公主可是恨透在下了?”仅是片刻,他突然问,这话一落,已缓缓将手中茶盏随意放了下来。 马车一路摇晃,颠簸不止,冗长繁杂的车轮声略微扰乱了满车的沉寂。 凤瑶神色微动,终是淡漠无波的不答反问,“此处终归是大旭,京郊还有几万大旭兵马,你要在京都城釜底抽薪,无疑是冒险。便是你杀了本宫,自也无济于事,京中甚至京郊驻扎着的兵马,自会为本宫报仇,而绝非是让你轻易夺下大旭,成大旭之主。” 她嗓音缓慢,语气中的冷冽威仪之气不掩。 容倾面色则分毫不变,抬眸朝凤瑶笑笑,慢悠悠的道:“京中与京郊的确有几万大军,但若那几万大军的饮水出了问题,吃食出了问题,待得性命都已受危,需得靠在下的解药维持性命,如此,长公主还以为,那些京中亦或是京郊的兵卫会为长公主报仇?” 说着,嗓音稍稍一挑,瞳中有微光滑过,继续漫不经心的道:“人性终是鄙陋与自私,待得自己都性命受危了,又如何还有精力顾得上别人?这世上,虽有不怕死之人,但,毕竟是少数。” 这话一落,眼见凤瑶瞳孔越发一缩,他似是极为满意凤瑶这般反应,脸上更是笑得清风自得,懒散温柔。 “长公主还是先消消气,毕竟,后面发生之事还又得长公主受的呢。若长公主极快便气死了,亦或是抑郁而终了,自也不是在下本意呢。” 他再度出了声,语气中的鄙夷嘲讽之意展露得淋漓尽致。 凤瑶袖袍中的手早已是发紧发颤,一股股杀气似要自心口蓬勃而出。 最初只觉颜墨白极难对付,心狠腹黑,但颜墨白比起这容倾来,无疑是温和了数倍。此生之中,她姑苏凤瑶也算是不惧任何之事,本也以为颜墨白便是她在京中的大敌,却不料京中竟藏龙卧虎,隐着容倾这种手段了得的人物。 她满目起伏阴冷的朝容倾凝着,若是目光能如锋利的刀口,她自要将他那温润灿然的面容全数撕破。 容倾也摆足了傲然自得的架势,凤瑶越是目光起伏,面色阴沉,他便越是高兴,越是自得。 一时,二人也未再言话,暗中较劲儿抵触之意明显。 身下的马车,也一直颠簸摇晃,速度极快,却是不久,陡然间,马车即刻停了下来。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,马车骤停,凤瑶与容倾身子皆是不稳,差点被甩翻在车内,若非二人齐齐伸手扣住车窗,此际自也是要在车内狼狈大摔。 “出了何事?” 待稳住身形后,容倾面色微沉,略微不耐的出了声。 却是这话一落,不待车夫回话,车外顿时有大批脚步声凌乱骤起,似是迅速将马车围住了。 容倾面色一变,瞳孔终是紧了半许,随即下意识抬手撩开车帘,便见马车之外,密集铠甲兵卫陈列而围,个个都手握蹭亮长剑,气势十足的朝马车向着。 片刻,有马蹄声急促而起,越来越近,而后不久,那满身白袍高挑的人,策马驻定在了车外,一双森冷杀气的眼,迎上了容倾。 “在下道是谁如此无礼的阻了在下马车,不料竟是许皇傅。”容倾顿时勾唇而笑,散漫无波的先行出声。 这话一落,他手指微动,骤然掀翻了面前放矮桌,随即长手一伸,强行将凤瑶拉了过来,扣住了她的脖子。 自那小小的窗口,许儒亦清晰瞧见了被扣住脖子的凤瑶,刹那间,满面的冷冽与刚毅骤然龟裂四散,整个人都变得紧张焦灼起来。 “放了长公主!” 他强行按捺心神,阴沉沉的朝容倾出声。 这话略微发紧,但语气中的威仪与逼迫则是分毫不掩。 容倾温柔不浅的朝许儒亦望着,慢悠悠的道:“要让在下放了长公主,自是可行。只不过,皇傅得先将兵卫撤走,放在下一马。” 这话入耳,无疑是鬼话连篇。凭容倾之性,如今她姑苏凤瑶落得他手里,他自然是不会轻易放她。 凤瑶心如明镜,面色幽远磅礴,淡定平静。 则是片刻,她便抬眸朝许儒亦望来,无波无澜的道:“容倾武功了得,且擅于攻心。许儒亦,不必理会本宫,差人活捉容倾,务必逼问出幼帝解药之事。但若本宫被他杀了,你擒住他后,便亲自押他去当年埋葬他柳家一家骨骸之处,令人大肆刨坟,鞭笞他柳家先人的白骨。” 说着,嗓音一挑,语气也越发阴测,“虽为死者为大,但容倾有意造反,有意杀本宫与幼帝,就凭这两点,他柳家满门便是亡了都不可安息。” “你敢!” 容倾面色终于变了,扣在凤瑶脖子上的手骤然收紧。 凤瑶冷笑,“你既敢胆大妄为的对本宫不利,对大旭不利,本宫自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。再者,你也知晓,许儒亦最是听本宫的话,无论你是否被擒,你柳家先人的坟,许儒亦自会差人刨了。” 她言辞极为犀利阴毒,脱口的语气也是威慑十足。 她在有意激他,也在有意扰这人心神。 不得不说,这厮太过精明,一旦他漫不经心悠悠然然的算计一事,自是容易得逞,但若此人自己都乱了心,所有的谋略被情绪左右,那这厮自也未有最初那般可怖。 许儒亦瞳孔一缩,薄唇一启,也开始低沉出声,“长公主放心。倘若今日容倾胆敢对长公主半分不利,他柳家之坟,微臣定会差人好生刨了。” 虽不知凤瑶口中的柳家是何家,但眼见凤瑶说得这般阴狠,容倾瞳孔也皱缩得厉害,许儒亦也下意应和着凤瑶之言回了话。 却是这话一出,容倾面上的懒散笑容消失得干干净净,又或许这话全然触及了他的底线,他整个人都变得戾气十足,杀气腾腾。 “当日我柳家被满门抄斩,本是你姑苏一族欠了我柳家上百条性命,而今胆敢再生刨坟鞭尸之意,就论这点,你便该死,许儒亦也该死,你姑苏一族,都该死。” 仅是片刻,容倾阴测测的回了话,他语速极快,短促的嗓音还未全然落音,便内力一提,指尖一狠,当即猛烈用力的要捏断凤瑶的脖子。 许儒亦面色骤白,急促而呼,“慢着!” 整个人也同时间要在马背上一跃而起,却是身子刚刚动作,还未全然跃起,陡然间,一道利箭瞬时自街道一侧的阁楼中窜了出来,径直穿入了马车那道小窗,袭往容倾的脖子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