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火把拿来。” 仅是片刻,凤瑶便回头朝那举着火把的领路的兵卫望去,阴沉沉的出了声,那兵卫急忙点头,当即小跑上前,从而将手中的火把小心翼翼的朝凤瑶递来。 凤瑶抬手接过,动作极是干脆,另一只手也迅速将前方的帐子一撩,足下也蓦的朝前踏步。 待入得帐子,一道道刺鼻的药味,层层盈入鼻间,味道苦涩浓郁之至,令人作呕。手中火把的光亮,也顺势将这不大的帐子映照得通明,然而光火摇曳之中,四方之中,皆是清晰尽显,则连那榻上卧在一起的两人,也在火光下清晰明了的躺着。 是的,躺着。 那两人,正亲密无间的躺着,而那榻上的女子,正娇俏的窝在那男人的怀里,整个人犹如一只慵然的猫,又许是察觉到了动静,她从男子怀里抬头起来,待得看清凤瑶的脸后,她笑了,勾唇笑了。 那笑容,狰狞而又磅礴,得瑟而又畅快,就像是,欲用那灿然的笑容,来一刀一刀的凌迟凤瑶的心。 瞬时,凤瑶面色陡然一白,僵硬的双腿,顿时发虚发软,整个人也蓦的颠簸踉跄,待得急忙伸手撑住一旁的竹椅,才稍稍稳住身子,险险的避过了一摔。 脑袋,一片空白,甚至是惨淡凄凉的白,毫无血色,更也毫无生机,心口之中的起伏与沸腾,无疑是翻江倒海,似要将她整个人都淹没窒息一般。 她僵硬的立在原地,双腿犹如千斤之重,乍然间,无论如何都迈不开了。 却也正这时,那司徒凌燕突然将手伸出了被褥,一时之间,被褥微微滑落,她那雪白的手臂伸展而出,凤瑶清晰见得,那女人的手臂是光溜的,连带那女人顺势露出的肩膀,也是光的。 她神色越发猛颤,面颊无色。 她不敢去想象那被褥里,司徒凌燕究竟光到了何等程度,却也只是觉得,面前那如此亲昵紧靠的两人,无疑是,全然撞坏了她的眼睛,她的心神。 “颜大哥,大旭长公主来了。” 周遭气氛,蓦的凝固,却也仅是片刻,那司徒凌燕便开始伸了手,轻轻的推搡颜墨白的胳膊。 那道轻柔的声音,似如用尽了满身的温柔缠蜷,入得凤瑶耳里,却也是震撼猛烈,刺耳至极。 她满目发紧的朝司徒凌燕扫了一眼,随即便将目光落在了那榻上的颜墨白面上,死死的盯着。 却也仅是片刻,那本是紧闭着双眼的颜墨白,突然,掀了眼皮,那双漆黑无底的瞳孔,一点一点的,逐渐对上了她的。 待得两人终于四目相对,凤瑶瞳孔猛颤,然而他则满目平寂,甚至也无半点初醒的朦胧,整个人,无疑是淡定之至。 不正常。 这厮如此淡定的反应,无疑是不正常。 她眉头蓦的一皱,当即要出声而唤,奈何话还未出口,颜墨白便已突然坐起了身来,顷刻之际,他身上的被褥滑落,露出了他那衣衫凌乱的伤身,甚至于,他的衣襟也全然的大敞着,精壮的胸膛也在火光下展露.无遗。 这般画面入得眼里,凤瑶到嘴的话,再度噎住。 他则朝凤瑶凝了片刻,而后稍稍挪身,正要下榻,不料身子刚动半许,司徒凌燕便突然扑来将他的腰身保住,紧张嘶哑的道:“颜大哥此际不能离开。你不能离开我!你方才答应过我的,要和我一直在一起,甚至也都与我同床共枕过了,你不能离开我,更也不能负我。” 这话一出,颜墨白似如未觉一般,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指尖毫不留情的扳开了司徒凌燕的手,待得司徒凌燕再度贴在他身上时,他蓦的抬手一挥,彻底将她挥倒在榻上,而后也不耽搁,整个人缓缓从榻上下来,平缓淡然的朝凤瑶靠近,直至站定在凤瑶面前,他稍稍将右手一抬,露出了掌心的瓷瓶,随即朝凤瑶勾唇一笑,柔和道:“凤瑶,赢易的解药。” 这话入耳,顷刻之际,心如滴血,一层一层的往下滴。 再见颜墨白那满身凌乱的衣袍,那凌乱的墨发,甚至那敞露在外的胸膛,突然,她只觉满脑子都在欺负沸腾,一股股震怒与煞气,层层翻腾而起。 “你便是为了这解药,与司徒凌燕,云雨了?” 她沉默半晌,才强行镇定,低沉沉的出了声,奈何无论怎么压制,心底的震怒与颤抖之感仍是四方升腾,连带着脱口的嗓音,也变得颤抖不堪,摇晃不堪。 身子骨也是僵硬之至,若不是手指强行撑在竹椅上,此番早已是软坐在了地上。奈何即便如此,她却务必得好生站着,从而暗自咬紧牙关,去努力的在他面前站定,努力的在他面前淡定,甚至努力的,要在他面前来维护残存不多的尊严。 却也仅是片刻,颜墨白深眼凝她,薄唇一启,突然幽远重重的道:“解药是一回事,云雨,是另一回事。司徒凌燕与我,终是经历过生死,甚至,有一段旧情。” 这话入耳,犹如重锤击身,凤瑶强行而来的镇定,终是在这一刻被击得分毫不剩。 她身子骨再也支撑不住了,僵硬酸涩的两腿陡然脱力,整个人顿时摔倒在地。 颜墨白眉头一皱,当即蹲身下来,欲要伸手扶她,她则捉稳了火把,缩着身子朝后猛退了一步,待得他探来的手僵在半空,她才咧嘴而笑,阴沉沉的笑,“如此说来,你并非是为了换取解药而与她云雨了?而是你颜墨白与她司徒凌燕旧情复燃,从而云雨了?” 他眉头又是一皱,面色有些白,不说话。 他如此淡定无声的反应,无疑是再度击中了凤瑶心头的震怒,她终是忍不住了,抬手便猛的捉住了他的肩膀,猛烈的摇晃几下,阴沉冷冽甚至嘶哑颤抖的道:“颜墨白!你岂能如此欺辱本宫!你曾与本宫说过,此生之中独取一瓢,而今你是忘了吗?你今夜也还为我吹奏了那首曲子,你如今也忘了吗?你让本宫对你动心动情,而今,你便是要以一句旧情复燃来应付与搪塞本宫?你究竟将本宫当作什么了?是否是自始自终,你对本宫都并非动情!你不过是想将本宫高高捧起,从而再重重的摔下去,让本宫此生好好生生的再体会一番从云端跌落的感觉,跌得粉身碎骨的感觉?” 冗长的一席话,颤抖十足,也狰狞十足。 因着心绪太过上涌,心头太过震怒与悲凉,是以此番的面色,也显得苍白之至,那双凝在颜墨白身上的瞳孔,也瞬时积满了血丝,满眼狰狞的血红。 她紧紧的抓着颜墨白的肩膀,浑身颤抖着。 颜墨白也一直紧皱着眉,漆黑的双眼,静静的朝她凝着,望着。待得望了半晌后,他才稍稍伸手,欲来揽凤瑶的肩膀,凤瑶则蓦的伸手,一把将他的手全然打开。 他面上蓦的漫出了几许复杂与幽远,终是全然缩回了手去,而后薄唇一启,幽沉厚重的回了话,“我对你说过的话,做过的事,历来,都出自肺腑,并无虚假。” “那今夜呢?你如何会背着我与司徒凌燕云雨?你若当真心系于本宫,怎能如司徒凌燕如此纠缠?”凤瑶颤抖的问。 他瞳孔越发幽远,漆黑之中,似在散着光,逐渐的,无焦。 待得半晌后,他薄唇一启,也幽远之至的回了话,“有些事,不得不做罢了。”说着,嗓音顿了顿,则是片刻后,再度道:“有些情,也不得不承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