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瞬时,周遭迎面而来的风似是盛了不少,狂烈之中,似要将人彻底吹翻一般。 凤瑶抬眸,目光顺势朝兵卫散开的前方一落,则见那满身颀长修条的颜墨白,正安然立在不远。 他满身雪白的长袍,早已被鲜血染红,狰狞诡异,那满头的墨发,再无常日的一丝不苟,反倒是毫无遮拦的披散着,任由周遭凛冽的风,不住的将他墨发扬起,整个人,似如即将羽化一般。 他那双漆黑的瞳孔,静静的朝凤瑶望着,却是不曾迎上凤瑶的双眼,仅是在凤瑶的面上,身上,一言不发的打量。 凤瑶瞳孔一缩,满目血红,待目光朝他扫视片刻,终是挑着嗓子嘶哑癫狂的道:“颜墨白。你与今日之事毫无相干,而今周遭消停,你且迅速离开。此地之事,本宫,自会以本宫的方式解决,你便无需再掺和与过问。再者,望你记着本宫方才对你之言,若是本宫有何不测,望你,替本宫守好征儿,守好大旭。” 颜墨白仍是一言不发的凝她,瞳孔中的凝重之色浓得似要滴落一般。 他立在原地沉默片刻,随即提着长长的血鞭,缓缓往前。 待站定在凤瑶不远,他薄唇一启,脱口的嗓音再无醇厚之感,反倒是阴沉厚重,森然凉薄得令人心生震撼。 “长公主的大旭,自该由长公主来守。若是长公主有何不测,大旭,又与微臣何干……” 不待他后话道出,凤瑶怒唤,“颜墨白!此时此际,你竟还要让本宫生气?” 颜墨白那双厚重深邃的瞳孔终是迎上了凤瑶的眼,二人无声对峙半晌,颜墨白终是再度出声,“是长公主率先甩开微臣,不信微臣。自古有割袍断义之说,只可惜,长公主方才割袍,却是为了让微臣活命。微臣在长公主眼里,便是这般不济,不济到还要让你来护微臣性命?长公主方才口口声声说信微臣,你便是用这种法子来信的?倘若微臣连你一介女人都护不住,微臣,又有何志气去护你大旭江山!” 说着,嗓音一挑,咄咄逼问,“长公主究竟是不信微臣之能,还是,不愿与微臣同生共死?再者,微臣这条命,无论如何,都无需你姑苏凤瑶自毁性命来救!” 阴测测的嗓音,似如暴风雨前兆的阴云密布。 他那张俊美儒雅的面上,破天荒的恼怒重重,震怒难掩。 凤瑶气得无法,浑身发颤发抖,“本宫让你活着,岂还有错?颜墨白!此际并非置气之时,趁本宫此番还残有力气,你走!你快些离开此地!” 颜墨白满目深邃幽远的凝她,一动不动。 凤瑶气得浑身越发的僵硬颤抖,嘶哑的嗓音越发的破音狰狞,“走!” 凛冽的风声里,他仍旧一动不动,待得凤瑶急不可耐之际,他终是稍稍勾了勾唇,凉薄幽远的笑了,“微臣一走,长公主你,必死无疑。只可惜,微臣既是弑杀而来,又如何能留长公主身陷于危?无论出于何种缘由长公主能如此袒护微臣,但望,这是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。若是再有下次,日后,长公主便莫怪微臣将你困于楚京,直至终老都不得离开楚京半步。” 这话一落,不待凤瑶反应,他已迅速闪身上前,顷刻之际,整个人如利箭般恰到好处的蹿到了凤瑶眼前。 凤瑶瞳孔一缩,面色一变,奈何嘴里的话还未道出,颜墨白已长鞭袭来,那血色的鞭子一层又一层的缠住了安义侯的脖子。 安义侯满目震撼,窒息感浓烈上涌,此番也顾不得威仪尊严了,当即要开口告饶,奈何喉咙受阻,气息不匀,到嘴的话无论如何都言道不出半字。 颜墨白浑然不朝安义侯扫来一眼,更也不曾将周遭紧握弯刀时时想要上前拼杀的楼兰兵卫们放于眼里,他仅是再度伸手撕下了一阙长长的衣带,目光朝凤瑶锁来,“过来。” 凤瑶眉头一皱,满目血红的凝他,“今日之事,本与你无关,你犯不着为了本宫而得罪楼兰。倘若此番是本宫亲手杀了安义侯,自也与你大周并无关系,这点,你该是清楚!” 颜墨白深眼凝她,全然不曾将她这话听入耳里,“不过来?” 凤瑶满目起伏,整个人僵立在原地,复杂恼怒的凝他。 待得半晌后,她终是妥协下来,缓缓往前,待站定在他身后,便主动倾身趴在了他身上。 他也分毫不曾耽搁,当即用衣带再度将她捆在了他的后背,待得一切完毕,他才似幽似远的低声道:“安义侯几番踩微臣底线,此人,微臣留不得。再者,长公主也莫要忘了,方才是你祈求微臣杀他,如此,微臣又岂能不让长公主如愿。” 这话一落,手中长鞭微微一扯。 瞬时安义侯脖子发紧,整个人顿时被颜墨白手中的鞭子扯得站了起来。 他急忙伸手抠住脖子上的鞭子,舌头大伸,窒息感浓烈而起,难受之至。 周遭楼兰兵卫也顿时急了,当即威胁而道:“颜墨白,还不快放了我家侯爷!” “放了?” 颜墨白眼角一挑,低应一声。 这话一落,目光朝周遭兵卫一扫,幽远淡漠的道:“要放了安义侯,并无不可。只不过,得劳烦诸位,先将朕与大旭长公主,送回楚京。” 这话一落,分毫不待周遭之人反应,长鞭扯着安义侯便缓步往前。 他满身血色,浑身的煞气与阴冷感震骇人心,则是每往前走一步,周遭的楼兰兵卫,便戒备重重的退后一步。 待行至一匹烈马前,他足下一动,腾身一跃,待背着凤瑶一道坐定在马背上时,他则是反身而坐,凤瑶则迎着马头而坐。 “长公主可还有力气策马?”他幽幽而问。 凤瑶坐立在马背,血色的瞳孔震颤起伏,心底了然之至。 这颜墨白如此反身而坐,无疑是要在她身后护她,只是一旦利箭来袭,颜墨白他,是否要再为她的脊背当一回人肉靶子? 凤瑶苍白的面色起伏剧烈,一时之间,并未言话。 阴沉冷冽的气氛里,寒风肆虐,颜墨白那醇厚的嗓音再度扬来,“长公主不说话,想来是默认有力气了。如此,望长公主握起缰绳,策马。” 凤瑶浑身发僵发颤,对他这话,她内心无疑是拒绝的。 孤注一掷的逃命,自然不是拿颜墨白来当为她肉盾。 只奈何,这厮也极为倔强,一旦在此际再度执拗,想来事态定会越发的不可收拾,更也保不准这厮怒意一来,当场,杀了安义侯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