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他静坐而吹,这一吹,便吹了接近一个时辰。 待得笛音落下,他垂眸扫了一眼榻上安眠的凤瑶,随即,稍稍起身,踏步出屋。 屋外,江风将他的袍子刮得极盛,墨发飞扬,整个人披着一身光影,颇有几股羽化之意。 伏鬼与王能纷纷回头,转眸观他。 颜墨白则犹如未觉,待仔细将屋门合好,才转身过来,手指一探,将竹笛朝伏鬼递去。 伏鬼急忙上前两步,极是自然的接过竹笛,随即从袖中掏出锦布,将竹笛裹好。 王能则神色微动,低沉而问:“摄政王,长公主如何了?” “长公主,正安眠。”颜墨白答得平缓,这话一落,目光微抬,顺着江面望向了那对面船上的司徒夙。 二人目光一汇,刹那之际,则是火光乍现。 司徒夙陡然回神,意识回笼,这才觉肩胛疼痛剧烈,满身冰凉僵硬,竟是不知,自己在此处失神了多久。 颜墨白则勾唇而笑,清俊的面容在月色下极是儒雅蹁跹,温润如玉。 只是这般容颜,在司徒夙眼里无疑是有毒。 凤瑶身边有这等风华男人守候,便是不是真心,也难保凤瑶不被他侵蚀,从而动情。再者,这男人,还满身算计,他司徒夙,虽不能如泼妇一般撕碎他面上的笑,但他这条命,他司徒夙早晚都得收下。 思绪至此,目光也森冷凉薄,奈何那对面的颜墨白,却还依旧对他懒散而笑,那笑容,无疑是掺杂了几许傲然与得瑟,就像是,天地万物都被他囊括其中,而他司徒夙在他眼里,却不过是个笑话。 他指尖蓦的用力,紧扣在窗棱之上。 则是片刻,那颜墨白已不再朝他观望,反倒是缓缓挪开了目光,望向了一旁的伏鬼。 “去备三碗姜汤过来。”他温润平缓的吩咐。 伏鬼一怔,下意识脱口而问:“三碗?” 颜墨白笑得自然,“两碗随本王与长公主,剩下一碗,送去给那大盛太子。” 这话一落,不再多言,仅是缓缓转身入屋,待得屋门被他在屋中彻底合上,伏鬼才迅速而离,徒留王能一人僵在原地,落在门上的目光,越发复杂。 凤瑶醒来时,天色已是大明,而大船,仍在曲江之上漂流。 许是怕她冷,颜墨白合了屋中所有的雕窗,墙角还燃了暖炉与焚香,周遭气氛,平静无波,但却是温暖四溢,暖得竟是有些让人微微发热。 凤瑶稍稍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,大抵是这番声音触及了不远处软榻而坐的人,则是刹那,那人回头过来,平缓而问:“长公主睡醒了?” 清风儒雅的嗓音,柔情四溢。 凤瑶稍稍一怔,抬眸一望,便见那软榻上的颜墨白已是起身,缓步朝她这边行来。 今日的他,竟是突然着了身紫袍,整个人,蹁跹儒雅,竟是比常日穿白袍还要来得风雅精神。 “摄政王今儿如何突然穿紫袍了?” 她漫不经心的问,说完,便垂眸下来,指尖微动,正要扯身上滑落的被褥,不料手还未动,颜墨白已恰到好处的探手而来,极是温柔的将被褥扯着将她裹好,“大楚之地,天气寒凉,微臣此行所带衣物不多,稍稍厚实的唯有紫袍,是以,今日便穿了一身紫。” 他极为难得的平缓解释,话语细致。 这话一落,便松了凤瑶的被褥,悠然而问:“不知,微臣今日这身打扮,长公主觉得可入眼?” 凤瑶低沉道:“摄政王厉历来风雅,无论穿什么,都俊。” 她兴致缺缺,言语也极是应付。 大抵是昨夜伤筋动骨的打斗,内力与气力纷纷耗散,此际着实有些精神不济,浑身上下,也莫名觉得不适。 “长公主倒是难得如此夸微臣。” 正这时,颜墨白则轻笑而道。 凤瑶瞬时抬眸,目光再度朝他一扫,则见他满面笑意,温柔缠蜷,竟如春朗月,无端的将满身的疲惫都稍稍冲散了半许。 往日便曾听过,颜可养眼,而今算是见识了。 这颜墨白的颜,着实俊然如玉,极其养眼,令人欣赏之余,心底也跟着平泻悠长开来,只不过她方才之词,不过是应付的随意赞许,这厮耳闻之后,笑得这般开心作何。 她着实有些看不懂他的反应,却也无心再多看。 待将目光落向雕窗上的那片明色,低沉而问:“本宫睡了多久?” “一夜,再加今日上午。” 是吗? 凤瑶眉头微蹙,心生戒备。只道是,敌仇在旁,她竟睡得这么久,无疑是有些不分主次,大意了些。 “大盛太子有何动静?”她默了片刻,话锋也跟着一转。 “长公主昨夜大伤大盛太子,惹得大盛之人人心惶惶。大盛太子虽伤势无碍了,但昨夜却是在窗边衣着单薄的立了一宿。估计这会儿,伤势加风寒,定让他吃不消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