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电话那头,九纹龙的声音像是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管,带着一股子刻意压抑的阴狠。 李山河坐在老板椅上,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,“叮”的一声脆响,火苗窜起又熄灭,在昏暗的办公室里明明灭灭。 “记得,怎么不记得。”李山河语气平淡,像是在跟一个多年未见的老街坊寒暄,“下午九纹龙老大带着百十号人来我这厂门口搞阅兵,那威风,啧啧,深水埗的耗子都吓得搬了家。” 电话那头明显噎了一下,呼吸声重了几分。 九纹龙在道上混了几十年,讲究的是个面子和场面,哪见过这种一上来就揭人短、还在伤口上撒盐的聊天方式。 “李老板真幽默。”九纹龙干笑两声,声音冷了下来,“ 今天下午是兄弟们不懂事,冲撞了李老板。不过话说回来,陈阿大欠债是实打实的,那白纸黑字的手印还在我这。咱们出来混,讲究个义字,也讲究个理字。钱,总是要还的。” “你想怎么还?”李山河掏出一根烟,叼在嘴里,二楞子极其有眼力见地凑过来给点上。 “明晚七点,旺角金龙大酒楼,我摆一桌。”九纹龙图穷匕见, “咱们坐下来,喝杯茶,吃个包,慢慢聊。这笔账怎么算,这深水埗的地界怎么划,都在酒里。李老板是过江龙,应该不会连顿饭都不敢吃吧?” 李山河吐出一口烟圈,看着烟雾在灯光下缭绕升腾。 激将法,老套,但好用。 “金龙大酒楼?”李山河笑了,笑声爽朗, “听说那儿的虾饺不错。行,既然龙哥请客,我要是不去,显得我这乡下人不懂礼数。明晚七点,不见不散。” 挂断电话,李山河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,像是川剧变脸一样,只剩下满眼的冷肃。 “二叔,这老小子没憋好屁。” 彪子坐在沙发上,正拿一把锉刀修整着指甲,那指甲屑飞得到处都是,“旺角那是长乐帮的老巢,这就是摆明了的鸿门宴。咱去了,不得让人包了饺子?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