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没有墓碑,只有一抔黄土,几块青石。 她沉默地坐下,拍开泥封,将一壶酒缓缓倾倒在坟前。 浓烈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,刺鼻又熟悉。 “听见了吗?” 她开口,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, “朝廷要建女子骑兵,叫凤翎营。” 另一壶酒,她仰头灌下一大口。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,也点燃了眼底沉寂已久的火焰。 “家里没了老人,也没给你留下血脉……” “我守在这里,日复一日,等着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,还有什么意思?” 她又灌下一口酒,任由酒液顺着下颌滑入衣领。 “你说过,这张弓猎得了狼,也护得住家。 现在,家没了……” 她伸出手,轻轻抚摸着冰冷的弓身,指尖带着微颤, “那就用它,去猎杀那些毁了你、毁了无数个家的豺狼吧。” 月光下,苏青岚的侧影单薄,眼中却不再有空茫,只有一种重新凝聚的决绝。 她就那样坐着,对着孤坟,饮尽了壶中最后一口烈酒,也说尽了三年来所有的沉默与哀恸。 翌日清晨,霜寒露重。 苏青岚洗净了脸庞,将一头青丝紧紧束起,换上了一身浆洗得发白的粗布劲装。 她仔细擦拭了那张柘木猎弓,将它背在身后,又将夫君留下的那柄短匕郑重地揣入怀中。 推开院门吱呀作响,没有再回头,背影在荒凉的村道上拉得很长。 临时征用的宗祠门前,歪歪斜斜挂着一张写有“凤翎营募勇处”的糙纸。 被风吹得一角簌簌作响,随时要掉下来的样子。 昨夜的冷露在青石阶上凝了一层薄霜,踩上去留下清晰的湿痕。 祠堂摆了张掉漆的旧木桌,小吏棉衣外头裹着件皱巴巴的青色吏服,此刻正揣着手、缩着脖子打瞌睡。 此处只余他一人,需要等待上头撤回征兵令才能离开。 天光未亮,四下里空旷无人,只有几只麻雀在光秃的枝桠间跳跃,发出叽喳的脆响。 第(2/3)页